無論古今,軍旅之中平時是禁止飲酒的,不然就會因為醉酒而貽誤戰機,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。在三國時期的官渡之戰中,為袁紹據守糧倉的大將淳于瓊嗜酒,曹操派兵偷襲的時候,淳于瓊還在酩酊大醉之中,曹軍一把大火燒盡存糧,使袁紹一敗涂地。
但軍營之中還不能完全沒有酒,有時為了鼓動軍中士氣,就需要在臨戰之前痛飲一杯壯行酒,然后精神抖擻上陣殺敵。關公就曾有溫酒斬華雄的佳話,也有張飛假意陣前醉酒誘張邰的故事。在軍隊取勝之后,也有用美酒犒賞三軍的做法。皇帝在前線軍人取得勝利的時候,也會御賜美酒,賞賜三軍。小說《水滸傳》中就寫了宋江征方臘,皇帝御賜美酒被掉包的故事。
軍中飲酒最有名的當屬唐代王翰的《涼州詞》: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飲琵琶馬上催。醉臥沙場君莫笑,古來征戰幾人回。”
在臨戰前暢飲葡萄美酒,還沒有喝完就被催促出發,如果醉臥沙場也不要笑話,古來出征的戰士有幾個能平安回家?可見內心的悲痛,化作醉人的囈語,把古代那種不盡的廝殺,對和平的企盼,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。
“和戎詔下十五年,將軍不戰空臨邊。朱門沉沉按歌舞,廄馬肥死弓斷弦。戌樓刁斗催落月,三十從軍今白發。笛里誰知壯士心?沙頭空照征人骨口中原干戈古亦聞,豈有逆胡傳子孫?遺民忍死望恢復,幾處今宵垂淚痕!”
陸游《關山月》
“行營面面設刁斗,帳門深深萬人守。將軍貴重不據鞍,夜夜發兵守隘口。自言虜畏不敢犯,射麇捕鹿來行酒。更闌酒醒山月落,彩縑百段伎女樂。誰知營中血戰人,無錢得合金瘡藥!”
很多將軍在軍中,只顧自己飲酒享樂,醉生夢死,有負于國家和苦戰的軍人。在岑參《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》一詩中,送朋友回京,臨行飲酒,可以看到軍營生活的艱難,遍地瑰麗的自然風光,也表現了雪中送人的真摯情誼:“北風卷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飛雪。忽如一夜春風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。散人珠簾濕羅幕,狐裘不暖錦衾薄。將軍角弓不得控,都護鐵衣冷難著。瀚海闌干百丈冰,愁云慘淡萬里凝。中軍置酒飲歸客,胡琴琵琶與羌笛。紛紛暮雪下轅門,風掣紅旗凍不翻。輪臺東門送君去,去時雪滿天山路。山回路轉不見君,雪上空留馬行處。”